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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corp] Forgiveness 番外

 

第一/二人称视角，依旧极度 ooc 预警

时间线在 422 之后，501 之前

 Lena 打来电话的时候，Ruby 正好进了她校际循环赛决赛的关键一球。

我还沉浸在刚刚精彩的一球中。当她问我能否去 National City 代管几天 L-corp 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Ruby 正好刚放暑假，而我原本就打算她比赛完后就带她去拜访Lena，她也正好可以见见以前的朋友——她想去找原来学校的音乐老师再学一学声乐，而且还想和Luke以及其他朋友们一起过生日。

而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卡兹尼亚，被操控的总统，还有Lex Luthor的死亡。

我知道她可能不想谈论这些，我也知道如果有需要Kara也会陪着她, 但我希望如果她需要我, 我能在她身边。

挂掉电话后我隐隐感觉有些异常。

Lena凡事讲求效率，而L-corp 的产业牵连甚广，除非涉及慈善相关事宜，或者是非常重要必须本人亲自到场的商业合作，否则她很少离开National City。这一次居然因为一批材料的纯度问题而亲自前往半个地球以外的地方——她完全可以换个供货商，或者派遣几个技术员了事。

但我相信她自有主张，所以我并未细想。

即使刚刚踢完一场比累得腿都挪不动，Ruby 知道我们要回National City以后还是兴奋到很晚，所以我们一起熬夜看《小鬼当家》——如果孩子睡不着，无论什么原因，不管是几点，做母亲的都得陪着。

这大概是最甜蜜的负担。

National City的天气晴朗的一如既往。

也许是离开时间不久，这里与我印象中并无太多不同。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熟悉感与回忆扑面而来。

Mrs. Queller同意在我们搬走以后保持这座房子的清洁，以便我们偶尔回来。

原本打算自己在家做些东西吃的计划，在掀开烤箱门后里面的霉菌与金属混杂的味道下还未开始就宣告失败。

我叹了口气，合上了烤箱门，却听到门铃声响起。

“Hey，Sam，”Lena 的笑容如同记忆中一样温暖，“Welcome back.”

谢天谢地她带来了不少食物。Big Belly 家的汉堡，还有 Ruby 以前最喜欢的 Pizza。

“Aunt Lena！” 她从楼梯上冲了下来，像子弹一样撞到了 Lena怀里，“I miss you so much!”

她有些猝不及防，抱住 Ruby 的同时向我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我笑着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整个午餐的过程 Ruby 都在一边往肚子里送披萨一边讲她这段时间大都会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关于她新认识的朋友，学校的课程，当然还有我们刚刚赢下的校际循环赛——我敢说当年JQB并购案的信息密度可能都没有今天大。

她确实是天生的演说家。

午饭过后 Ruby 问我可不可以去找原来的朋友玩，我点头答应，“去吧，注意安全。带着手机，有事随时联系。”

“好的妈妈！”她捞起沙发上的背包冲出家门，“妈妈再见！”

“Ruby 还是那么有活力，” Lena笑道，“你照顾她照顾的很好。”

我把吃剩的外卖盒丢进垃圾柜，从行李箱中拿出带来的 Van Horne， “不，其实她才是照顾我的那个人。”

Lena 愣了一秒，随后了然，“确实。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是啊，”我从橱柜找到醒酒器玻璃杯和开瓶器，先浅浅倒了一杯甩手滑给她,“她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

“Van Horne?”她笑着接过,”我有告诉过你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吗?”

“打住,”我拎着醒酒器走到她跟前坐下，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我可不希望明天 CatCo 的头条是’L-corp 前CFO 大胆示爱 CEO，背后究竟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我倒是有点期待。”她挑眉，我们都笑了。

“说到 CatCo，Kara 最近还好吗？这次来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她。我听说她好像要得普利策新闻奖了？”

Lena脸上的微笑凝住了。半晌后才开口，“我…我也很久没联系她了。L-corp 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CatCo 也是。她确实是要被授予普利策奖了。事实上，主办方希望我去为她颁奖。”

“好事啊，你们太棒了！等等，这是好事…对吗？为什么你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开心？”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觉得我没办法站在台上给她颁奖。我…做不到。”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有什么问题吗？发生了什么？”

Lena 仰头饮尽了杯中的液体，重重的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沉吟了半晌后艰难开口，“Because， she is Su……” 她的双手不自然的颤抖着，像是努力想要将什么可怕的东西挤出嘴唇，“Someone I love.”

“She what?” 我愣住了，“You mean… LOVE love？That love？”

“Yeah.” 

“……多久了？”

Lena 苦笑，“我记不清，大概很久了吧。”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问下去，“那……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不能给她颁奖呢？这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啊。”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轻，“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因为执着追求真相才能获得这个奖，而作为颁奖人的我却是个……骗子吧。骗了她那么久。”

我放下酒杯上前将她抱在怀里，“hey，it’s okay. 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沉默良久。

“你觉得，”她似乎有点犹豫，“如果一个人骗了另一个人很久，她可以被原谅吗？”

“取决于动机吧，”我谨慎思考后开口，“如果欺骗的出发点是为了对方好，那么欺骗也不是不可以被原谅。你知道的，我曾向 Ruby 隐瞒我就是 Regin 这一身份，骗她我得了传染病所以不能回去见她，可她后来她发现之后，也还是原谅我了。当然我们的境遇并不相同，我只是讲出来供你参考。你的问题还是得你自己解决。”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善意的谎言，就可以被原谅吗？”她喃喃的说。

“可以的，”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一定可以的。再说了，Kara 也说过，我们都是家人，而在家人面前，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而爱你的人始终会爱你。就算是你隐瞒了她什么，她也一定会原谅你的。换做你也一样会原谅她，不是吗？”

“是啊。”她扬起一个有些牵强的笑，“谢谢你，Sam。”

“别客气.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再一次替她斟酒，“现在，你想和我聊聊你们之间的事吗？”

“或许改天吧，”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得先回 L-corp。有一堆事等着你来解决呢。”

“哦？是吗？”我挑眉，“放马过来吧。”

——如果当时我能听出她言语中的悲伤与无法释怀就好了。

至少我能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没有如果。

送别 Lena 的那天，National City 的阳光一如既往的阳光普照。

我曾经在不同场合听过无数版本的《Amazing Grace》。

虔诚优雅的，高昂激烈的，轻柔舒缓的。

但都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

爱尔兰风笛声里透露出的不仅仅是难以言喻的苍凉悲怆，也是刻在风里不着痕迹的痛苦与希望。

我站在台上，面对着早已准备好的悼念辞，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我看着底下庄严而肃穆的人群，里面有我们共同的好友Alex，James；有 DEO 的 Director Henshaw；有当初 Luthor 医院救下来的铅中毒的孩子，但我的眼前却全是她端着红酒杯向我微笑的样子。

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想要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一旁的牧师轻轻碰了我的手臂，低声问我需不需要他帮我主持仪式。

我只能胡乱的点头，连一句完整的谢谢都说不出口，然后踉跄着走下台去握住 Ruby 的手。

她穿着黑色礼服裙，嘴唇抿地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努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我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她Lena 的离去。但我曾经向她发誓，不会再隐瞒任何事情。

我不愿再向如同当初那般向她说谎。

这对她，对 Lena 都是一种不公平。

前来表示哀悼的人熙熙攘攘，远比当年Edge 用人工复合物假装铅中毒陷害她以至于她不得不开发布会的时候要多很多。我甚至还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当时在示威游行中举着反对她涂鸦牌的熟悉面孔。

She did fight her family’s legacy——Successfully. 

除了一反常态未置一词的 Catco，有无数家报社都对这件大事争相报道。“Luthor 家族的小女儿，National City的明日之星陨落”——这是来自《星球日报》Clark Kent的评论。除了报道 Lena 是意外溺水而亡，表达了惋惜之情以外，还用不短的篇幅概述了这些年她为 National City 所做的一切：捐助医院，救助病童，在法庭上指证Lilian 与 Lex Luthor，制造铅散播设备阻止达克萨姆星人的入侵，阻止 Morgan Edge 的海滩开发计划使上万人免于流离失所。

她还从 Regin 手中救了我，救了 Ruby，救了整个世界。

她确实是一位英雄。

而她也的确值得全世界的缅怀。

直到纪念仪式结束之后，我仍旧未曾看到 Kara 出现。

我能理解她不愿写悼念文章，不愿主持Lena 的悼念仪式——如果不做这些，就能假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而面对这一切对她来说也许太难。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知道她对 Lena 有多重要，我也看得出 Lena 对她也很重要，这让她此刻的缺席显得格外异常。

我看向沉默站在队伍末尾的 Alex，而她似有所感的回望过来，微微向我摇了摇头。

我让 Ruby 先上车等我，然后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 Alex。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Alex 在我斟酌措辞前先开了口，“抱歉，我希望你能原谅她。她只是——太难过了。这对她而言太多了，她实在是——难以承受。”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将随身携带的明信片递给了她，“能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 Kara 吗？这是我在……Lena……办公室里碎掉的相框后面发现的。背面的地标性建筑图片是大都会的，时间也与来大都会看我和 Ruby 时吻合，收件人是 Kara。但上面没有邮戳，我想她可能是没来得及去邮局寄或者忘了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我们最后一次会面的内容告诉Alex。

没有谁有资格说些什么。

我没有，Alex 也没有。

沉默半晌后我还是开了口，“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 Supergirl 也没有出现吗？她们毕竟一起合作过，我想她应该也希望——”

“抱歉，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Alex 生硬的打断了我，“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是我想当然了。”

她摇摇头示意我没关系，“替我向 Ruby 问好。”

“会的。”

我们沉默的开车回家，一起准备了晚饭，吃掉，然后去洗漱。

当我替 Ruby 掖好被角时，轻吻她额头时她问我，“Mom，我们是不是要留在这里，不回大都会了？”

我略有些吃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听到你之前接电话了，”她回答说，“是Aunt Lena 的律师Paul打给你的，对吗？她把 L-corp 留给你了，希望你能照顾好它。”

“……我确实接到了这个电话，”我并没有打算瞒她，“她很早以前就更新了……遗嘱。但你 Aunt Lena 的意愿也很明确，她只是给我这个选择的权利，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这么做。而我答应过你，不管是什么决定，我们都一起做。”我坐在她床边然后伸手拂去她额角的碎发，“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我也不确定，”Ruby 回答，“但我希望，无论我们是回大都会还是留在这里，我们都不要分开。好吗？”

“好。”我向她保证。

我原本不相信什么天意的，直到此刻。

National City 的回忆过于黏稠，无论是对我还是对 Ruby。我曾以为搬离到大都市可以遗忘这里的一切，但冥冥中却不得不回来。

自从16 岁有了 Ruby 以后，我们每一天的生活都像是一场冒险，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无论条件有多艰苦，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能找到办法，挺过去。

Stronger together， isn’t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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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a 与 Supergirl 再次出现于众人面前是在两周以后。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或许我明白。

当她的 Aunt Astra 离世的时候，Non 也曾放下两人之间的仇恨与战争离开两周，全心全意守护他的妻子。

我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身份做这件事情的，我也不敢去想。

我不敢想象这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敢想象，当她收到来自 Lena 的消息却无法接通她的电话，让 Brainy 帮忙查到她手机信号消失前的最后位置，到了之后却只有一个浸了水报废掉的手机与空酒瓶时是怎样的感受。

DEO 封锁了所有消息，将之报道为一个意外，但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而我们所有人都应该为此负责。

她回来之后十分平静。

正常参与 DEO 的日常工作，履行 Supergirl 的职责；正常出席 Catco 的工作场合,甚至连游戏之夜也不曾缺席——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像是已经到了悲伤的最后一个阶段：接受。

我很想对她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将 Sam 让我转交给她的明信片交给她，告诉她如果她需要我随时都在，然后转身离开了公寓。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抑制不住的啜泣声。

我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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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镌有流畅花体的薄薄纸片像是有千钧之力，你想要紧紧握住，却又怕握碎了它。

就像你也曾怕握碎了她。

你看着明信片的背面，却始终不敢将之翻过。

你控制不住回想起自己听不到她心跳的那一刻——你曾以为是因为跨越了大半个地球距离太远，却不知道分隔你们的并不是距离。

你们之间相隔的，是一道你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而你亲手将之铸就。

To Kara Danvers， 

4A 16 Hope Street，

National City

“Couldn’t be better here,

 but i still miss you anyway.

这里好的不能再好了，

但我还是想你。

Lena”

你曾见过她毫无保留的流泪，心无旁骛的微笑，带着悲伤的期待；

你曾见过这世间最美的一切。

听到远处传来的消防警报后你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早已视线模糊。

你小心翼翼的收好字体已然晕开的明信片，然后换装出发。

你不敢再回头看哪怕一眼。

因为你知道，

从今往后，在你远比人类要漫长而浸满责任感的一生里，

你再也见不到大海与花开。